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琥珀憐惜地望著身後,早已氣喘吁吁的理花。

「我…呼…我沒事。」迎上琥珀的視線,理花強打精神。

成為負擔是她最不希望的。

「理花,我們休息一下吧。」這位天才魔法師不僅法力高強,體力更是用不完的那種。

其實休息的提議琥珀講過不下十次,但理花總是拒絕休息的提議(應該說是懇求),直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,才任由琥珀抱著她,在較平坦的地方休息。

現在生龍活虎的琥珀,背著露宿野外的行囊及乾糧,外加懷中沈沈睡去的理花,腳步卻依然輕盈。

搭好帳篷,佈好防禦用的結界,他敏捷地將紮營事務布置完畢。

這也不過是頃刻之間。

正欲閉目養神時,身子卻突然一僵,開始不斷複誦繁瑣的咒語,越唸越急,越唸越快,神情也越來越陰沈。

也許是當下緊繃的氣息感染了理花,她悠悠醒轉。

撐起自己的身子,睡眼惺忪地問著身邊的守護者: 「怎麼了?」

琥珀搭住她的肩,道:「別動。乖乖待著,我出去看一下。」

見了他凝重的面色,理花立刻知道事態嚴重。

她聽話地坐在原地,並在結界外架起護盾。

再次檢查了加強的結界,琥珀謹慎地走出帳外。

「出來吧!我知道你在這很久了。」他朝不遠處低喊。

這裡已經是魔域森林的範圍,不可能再有外援。琥珀想著。

這件事他知道,對方也不可能不曉得。

暗處,一匹淡藍色的巨狼甩著純白的尾色,同樣雪白的爪踏在地上安靜無聲,優雅地現在他面前。

琥珀喚出飛錐,手握劍柄蓄勢待發。

站立的姿態看似輕鬆,卻若有若無地微調身形,將能偷襲的路全數封死。

狼妖停在距離兩人約莫五公尺之處。

這是琥珀的界限,一旦超越就成了一場戰鬥。

雙方對峙著。

「讓開,我是來找娜西卡的。」狼妖首先打破僵局,出口的話讓琥珀臉色一變。

「你是琥珀,對嗎?」又是一記震撼彈。

「你的出現,足以證明那女孩是娜西卡。畢竟…」雪白的爪又往前一步,動作雖緩卻十分乾淨,彷彿是做給琥珀看的,證明自己沒有敵意。

「…你可是一百年前的柘菱族人。」

琥珀瞪大眼,震驚萬分,但手並沒有離開劍柄。

「你是…髫鬃?」

聽聞最後一句,理花再也按捺不住激動的心。

衝出結界,不顧琥珀阻攔抱住那狼妖,將臉埋進牠的毛中,低低地說道: 「好久不見。」

 

好端端的,森林中突然傳來一聲怒吼: 「妳在我死後還學不乖,把野外的畜生帶回家養?」

琥珀頭痛地看著理花,不,應該說是琉璃。

「注意你的措詞。」髫鬃顯得十分不滿。

理花靠在髫鬃身上,回想著前世的記憶。

「在你…走了之後,是他救了我。你的離開成為我心中的陰霾,但髫鬃…是除了你之外,我生命中的一道曙光。」

望著楚楚可憐的理花,琥珀的火都消了。

「但也不用告訴他『娜西卡』這個名字呀。」他誠懇但委婉地說。

柘菱一族,名字是以自己與生俱來的樞核為名,母親會為她的孩子再取一個名字就如同中國人的「字」、外國人的中間名,會夾在名與姓之間。

拿琉璃來說,她的全名是琉璃.娜西卡.亞茵羅,就是標準的柘菱一族。

中間名是很私密的,除非是親人或好友,否則很少告訴他人,這就是琥珀一知道這件事情那麼生氣的原因。

經過了那次的背叛,他不希望再有人有傷害她的機會。

不過…一向疼妹妹的琥珀,又怎麼可能拒絕理花的要求?

鑑於髫鬃貨真價實的戰鬥力以及理花的苦苦哀求,甜蜜雙人行成了…雙人一獸行。

 

理花邊走邊看著髫鬃,不多話的他化成人形,膚色隱透出血管中青色的血液。

其他妖魔只要一碰到噴濺出的血液,就像被強酸腐蝕一樣潰爛,甚至死亡。

那是魑特有的防身利器,身為其子嗣的髫鬃理所當然繼承了這能力。

這血液與髫鬃的毛色相輝映,人形的他就像一個蒼白的帥哥。

仔細凝視,髫鬃的眼神已不如剛見面時閃爍光芒。

如今,只剩濃濃的無奈與悲傷。

理花決定和他談談。

琥珀得到理花的暗示,識相地離開。

「有話要對我說嗎?理花小姐。」髫鬃的語氣帶著淡淡的疏離感。

「為什麼樣對我?即使轉世,我們也不是陌生人,我還擁有她的記憶。為什麼冷漠?」理花沒有生氣,只是對他的舉動感到不解。

其實不喜歡別人把自己看成琉璃,不喜歡被過去束縛。

只不過曾經共同擁有的感情,讓她也無法對髫鬃的轉變視而不見。

理花很善良,雖然心中覺得自己和琉璃是不同的個體,但如果是兩個人的心結,她很樂意充當和事佬,為他們解開。

「把我當作琉璃。為…」理花直視髫鬃的雙眼,後者卻迴避了。

「我辦不到。」髫鬃現在很混亂。

明明下定決心保護所愛之人的轉世,但理花的舉手投足間,他找不到愛人的輪廓。

和一個在前世有親密關係的陌生人相處,讓髫鬃覺得好痛苦、好矛盾。

不一樣了,不一樣了啊。

理花的存在,就像在告訴他琉璃已經死去。

一遍又一遍,刻骨銘心。

不斷提醒著他,愛人已逝。

「為什麼肯為他犠牲這麼多?」髫鬃輕輕地問。

甚至貢獻了自己的生命……

怎麼想都不值得啊。

「為什麼你肯為我犠牲這麼多?」理花反問。

她相信,答案是一樣的。

聞畢,髫鬃臉上出現了新的表情。

他已了然於胸。

不過很快就消失了,剩下一貫的黯淡。

「我明白了。」

 

「理花。」

「嗯?」

「好像要發作了。」

理花馬上反應過來: 「髫鬃,接住琥珀!」

「?!」髫鬃不明就理,但還是照做了。

一扶住琥珀,馬上感覺到他的重量壓了上來。

幸好髫鬃本來就有異於常人的力量,動作只是稍微一滯,馬上恢復正常,將琥珀輕輕放在地上。

「粒子組成出問題?」髫鬃靜靜地問。

理花身子一顫: 「對。」

那麼,他應該也發現了,那件事…

「妳該不會以為和娜西卡一起生活時,我會什麼也不看、什麼也不做吧?很多實驗都是由我負責的。」髫鬃的語氣帶著一點嫉妒和苦澀,以及一種要做某件事的決心。

「答應我,不要亂想,什麼都不要做。」理花的語氣有點顫抖,態度卻堅決。

而髫鬃並沒有回答。

我冷如冰,只為妳而融。妳若要我的命,我將雙手奉上,獻給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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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gekomigi21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